我与红二十五军的故事|半壶茶水的故事

口 述:马 建  整 理:廖家宽

这是我太爷爷曾经讲给我的一个故事。

1934年初冬的一个深夜，原信阳县十三里桥乡青石桥（当时属于东双河镇）西北约200米一个独门小院里，年仅12岁的秀姑一人在家。因为3岁的弟弟高烧多日，已处于昏迷状态，爹妈只好连夜将弟弟送到十几里外的镇里看病，大人让秀姑在家看门。胆小的秀姑把门闩上，又搬了两把椅子顶上，还是一直不敢睡觉。

突然，只听门口有脚步声，接着“咚咚”两次轻轻敲门声。秀姑喜出望外，以为爹妈回来了。哪知打开门一看，外面站着两个人，抬着一个伤员，原来红二十五军一名战士小张在随部队突破平汉线后，夜里急行军从山上滚下来，浑身是血，随队医生怀疑小张骨折，必须留下来观察休养，只好送到曾经的地下交通员老潘的家里来。见老潘不在家，屋里只有秀姑一人，来人只好告诉她，他们是秀姑爹爹生意上的朋友，小伙计受伤了。

战士小张就这样留了下来，浑身酸疼，已经一天没进米水了。可秀姑家里什么都没有，唯有半壶信阳毛尖茶，秀姑就给小张倒了一碗，小张很香甜地喝了起来。剩下的一点茶水，秀姑就用来给小张擦洗伤口。

小张不到15岁，与秀姑年龄相差不大，两人很快就成了好朋友，秀姑也得知了小张的身份。就这样过去了七八天，为大部队断后的首长这时在追赶大部队，小张慢慢身无大碍，也要随后续部队出发了。临走前，秀姑问小张：“你们胜利了以后干什么呢？”小张说：“我就到你们这里来种茶，信阳毛尖茶太香太好喝了！”

部队开走后，桥边经常有一个小姑娘翘首西望，哼着自编的歌曲：

青石桥 石桥青

小河淌水清又清

桥边迎来（我）最亲人

转眼又要去远征

一碗茶水递亲人

浑身有力打敌人

誓把倭寇逐出（国）境

唯盼亲人早日回。

太爷爷给我讲这个故事时，我还没到上学的年龄。据说，后来抗日战争爆发了，日军对信阳城进行了疯狂轰炸，死人无数。日军攻占信阳城后，也对青石桥进行了屠杀和清洗，曾经繁华的小集镇变得冷清了，成了日军的一个据点。那个每天在石桥上哼着自编歌曲的秀姑不见了，曾经承诺来这里种茶的小战士再也没有回来。

如今，我在豫信茶业公司上班，经营十三里桥乡青石桥附近各村庄的茶叶，也算了却一个心愿吧。